乐发Ⅶ

 “羊续悬鱼”是个著名的典故,故事的主人公羊续是东汉名臣。羊续被世人称之为“悬鱼太守”。

羊续(142—189年),字兴祖,太山平阳人(今泰安新泰市羊流镇),他的祖先七代都曾任二千石级别的公卿或校尉。祖父羊侵,汉安帝时任司隶校尉。父亲羊儒,汉桓帝时任太常。羊续因为是忠臣子孙被授官。中平三年(186年),朝廷拜羊续为南阳太守。

东汉末年,朝廷权力斗争异常激烈,外戚与宦官交替专权,皇帝沦为傀儡。卖官鬻爵现象泛滥,官职明码标价,官僚体系彻底腐化。黄巾起义(184年)爆发后,沉重打击了东汉王朝。此后,朝廷被迫放权给地方州牧,导致豪强崛起,形成军阀割据。土地兼并严重,底层民众不堪重负，连年旱灾、蝗灾、水灾肆虐,甚至出现“人相食”的惨剧。但当时的权贵阶层崇尚奢侈华丽,羊续对此深为憎恶,因而常常身穿破旧的衣服,乘用的车马也很简陋,衣食住行都和普通百姓无异。    

东汉灵帝时期,羊续担任南阳太守的一天,羊续的属下府丞焦俭见羊续生活太清苦,便给他送了一条活鲤鱼。面对这条“礼鱼”,羊续左右为难:不收吧,对不住焦俭的一片好心；收吧,有违自己为官廉洁的道德规范。无奈之余,只好暂且收下，等焦俭一走,他就让下人把鱼挂在庭檐下,没过几天,就成了一条枯鱼干,在屋檐下飘来荡去。直到有一天,焦俭又笑嘻嘻地拎着更大的一条鲤鱼来拜访羊续。羊续笑着指了指悬挂着的那条鱼,轻轻地摇了摇头。焦俭看着这条丝毫没有动过的鱼干,领悟到了太守的一片苦心,红着脸收起鱼退了出去,从此再也不敢给羊续送东西了。这件事传开之后,府吏们为羊续的高风亮节所折服,再不礼贿他了。历史上“羊续悬鱼”的典故也就流传开来了。

中平六年（189年）,汉灵帝准备任命羊续为太尉。当时拜任三公的人,都要向东园（东园是负责皇帝庶务和私财管理的机构）交纳礼钱上千万,灵帝命令宦官监督此事。监督此事的宦官所到之处,通常都会以上等礼节相迎,并给予丰厚的贿赂。羊续却让他坐在单席上,举起旧棉絮做的袍子给他看说:“臣下的家产,仅有这件袍子而已。”这个宦官报告了灵帝,灵帝很不高兴,羊续因此而没有登上三公之位。汉灵帝后又征召羊续任太常,还未成行,羊续就病故了,当时年仅四十八岁。羊续留下遗言要薄葬,嘱咐家眷和从属不要接受朝廷赐赠。

按当时朝廷的规矩,像羊续这样的官职,死后葬金可达一百万缗(串)。但羊续临死前交代过,这钱家人一文都不能要,全部上缴国库。别人赠送的礼钱,也都一律退还。曾两次给羊续送鱼的府丞焦俭,闻之悲痛不已,亲自为羊续治丧,遵照羊续遗嘱,公私赙钱一无收受。一度曲解羊续的汉灵帝也闻之感动,敕令厚葬抚恤褒奖羊续。

北宋史学家司马光有句名言:“有德者,皆由俭来。”羊续在南阳为官三年,家无长物,身无余财,两袖清风,疾恶如仇,做了大量让百姓拥戴、朝廷满意的事。明朝于谦曾经吟诗盛赞羊续:“喜剩门前无贺客,绝胜厨传有悬鱼。清风一枕南窗卧,闲阅床头几卷书。”这不正是羊续清苦廉明、克己奉公一生的真实写照吗?

来源：齐鲁晚报

作者：孙晓明 孙辰龙